Afleveringe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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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毛虫和爱丽丝彼此沉默地注视了好一会。最后,毛毛虫从嘴里拿出了水烟管,用慢吞吞的、瞌睡似的声调同她说起了话。
“你是谁?”毛毛虫问,这可不是鼓励人谈话的开场白,爱丽丝挺不好意思地回答说:“我……眼下很难说,先生……至少今天起床时,我还知道我是谁的,从那时起,可是我就变了好几回了,”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毛毛虫严厉地说,“你自己解释一下!”
“我没法解释,先生,”爱丽丝说,“因为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,你瞧。”
“我瞧不出。”毛毛虫说。
“我不能解释得更清楚了,”爱丽丝非常有礼貌地回答,“因为我压根儿不懂是怎么开始的,一天里改变好几次大小是非常不舒服的。”
“唉,也许你还没有体会,”爱丽丝说,“可是当你必须变成一只蝶蛹的时候——你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这样的——然后再变成一只蝴蝶、我想你会感到有点奇怪的,是不是,”
“一点也不。”毛毛虫说。
“哦!可能你的感觉同我不一样,”爱丽丝说,“可是这些事使我觉得非常奇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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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爱丽丝逃跑的好机会,她转身就跑了,一直跑得喘不过气来,小狗的吠声也很远了,才停了下来。
“然而,这是只多么可爱的小狗啊!”在爱丽丝靠在一棵毛茛上,用一片毛茛叶搧着休息时说,“要是我像正常那么大小,我真想教它玩许多把戏,啊,亲爱的,我几乎忘记我还要想法再长大呢?让我想一想,这怎么才能做到呢?我应该吃或者喝一点什么东西,可是该吃喝点什么呢?”
确实,最大的问题是吃喝点什么呢?爱丽丝看着周围的花草,没有可吃喝的东西。离她很近的地方长着一个大蘑菇,差不多同她一样高。她打量了蘑菇的下面、边沿、背面,还想到应该看看上面有什么东西。
她踮起脚尖,沿蘑菇的边朝上看,立即看到一只蓝色的大毛毛虫,正环抱胳膊坐在那儿,安静地吸着一个很长的水烟管,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和其它任何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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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ijn er afleveringen die ontbreken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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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起来,这真是个卓越的计划,而且安排得美妙而简单,唯一的困难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办成。正当她在树林中着急地到处张望时,她头顶上面传来了尖细的犬吠声。她赶紧抬头朝上看,一只大的叭儿狗,正在瞪着又大又圆的眼睛朝下看着她,还轻轻地伸出一只爪子,要抓她。“可怜的小东西!”爱丽丝用哄小孩的声调说,一边还努力地向它吹口哨。但是实际上,她心里吓得要死,因为想到它可能饿了,那么不管她怎么哄它,它还是很可能把她吃掉的。
她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,拾了一根小树枝,伸向小狗,那只小狗立即跳了起来,高兴地汪、汪叫着,向树枝冲过去,假装要咬,爱丽丝急忙躲进一排蓟树丛后面,免得给小狗撞倒,她刚躲到另一边,小狗就向树枝发起第二次冲锋。它冲得太急了,不但没有抓着树枝,反而翻了个筋斗,爱丽丝觉得真像同一匹马玩耍,随时都有被它踩在脚下的危险,因此,她又围着蓟树丛转了起来,那只小狗又向树枝发起了一连串的冲锋。每一次都冲过了头,然后再后退老远,而且嘶声地狂吠着。最后它在很远的地方蹲坐了下来,喘着气,舌头伸在嘴外,那双大眼睛也半闭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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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,是死一般的寂静,爱丽丝想:“不知道它们下一步想干什么,如果它们有见识的话,就应该把屋顶拆掉。”过了一两分钟,它们又走动了,爱丽丝听到兔子说:“开头用一车就够了。”
“一车什么呀?”爱丽丝想,但一会儿就知道了,小卵石像暴雨似的从窗子扔进来了,有些小卵石打到了她的脸上,“我要让他们住手,”她对自己说,然后大声喊道:“你们最好别再这样干了!”这一声喊叫后,又是一片寂静。
爱丽丝惊奇地注意到,那些小卵石掉到地板上全部变成了小点心,她脑子里立即闪过了一个聪明的念头:“如果我吃上一块,也许会使我变小,现在我已经不可能更大了,那么,它一定会把我变小的。”
于是,她吞了一块点心,当即明显地迅速缩小了。在她刚刚缩到能够穿过门的时候,就跑出了屋子,她见到一群小动物和小鸟都守在外边,那只可怜的小壁虎——比尔在中间,由两只豚鼠扶着,从瓶子里倒着东西喂它。当爱丽丝出现的瞬间,它们全都冲上来。她拼了命,总算跑掉了,不久她就平安地到了一个茂密的树林里。
“我的第一件事,”爱丽丝在树林中漫步时对自己说,“是把我变到正常大小,第二件就是去寻找那条通向可爱的小花园的路。这是我最好的计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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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伸进烟囱里的脚收了收,等到听到一个小动物(她猜不出是什么动物)在烟囱里连滚带爬地接近了她的脚,这时她自语说:“这就是比尔了,”同时狠狠地踢了一脚,然后等着看下一步会发生些什么。
首先,她听到一片叫喊:“比尔飞出来啦!”然后是兔子的声音:“喂,篱笆边的人,快抓住它!”静了一会儿,又是一片乱嚷嚷:“抬起它的头……,快,白兰地……别呛着了它!怎么样了?老伙计,刚才你碰见了什么?告诉我们。”
最后传来的是一个微弱的尖细声(爱丽丝认为这是比尔)“唉,我一点也不知道……再不要,谢谢你,我已经好多了……我太紧张了,没法说清楚,我所知道的就是……不知什么东西,就像盒子里的玩偶人(西方小孩经常玩一种玩偶盒,一打开盒盖即弹出小玩偶来。)一样弹过来,于是,我就像火箭一样飞了出来!” “不错,老伙计!你真是像火箭一样。”另外一个声音说。
“我们必须把房子烧掉!”这是兔子的声音。爱丽丝尽力喊道:“你们敢这样,我就放黛娜来咬你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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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寂了好一阵,这时爱丽丝只能偶尔听到几句微弱的话音,如:“我怕见它,老爷,我真怕它!”……“照我说的办,你这个胆小鬼!”最后,她又张开手,在空中抓了一把,这一次听到了两声尖叫和更多的打碎玻璃的声音,“这里一定有很多玻璃温室!”爱丽丝想,“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?是不是要把我从窗子里拉出去,嘿,我真希望他们这样做,我实在不愿意再呆下去了!”
她等了—会,没有听到什么声音,后来传来了小车轮的滚动声,以及许多人说话的嘈杂声,她听到说:“另外一个梯子呢?……嗯,我只拿了一个,别一个比尔拿着……比尔,拿过来,小伙子……到这儿来,放到这个角上……不,先绑在一起,现在还没一半高呢!……对,够了,你别挑刺啦!—一比尔,这里,抓住这根绳子……顶棚受得了吗?……小心那块瓦片松了……掉下来了,低头!(一个很大的响声)……现在谁来干?……我认为比尔合适,它可以从烟囱里下去。……不,我不干!……你干!……这我可不干……应该比尔下去……比尔!主人说让你下烟囱!”
“啊,这么说比尔就要从烟囱下来了,”爱丽丝对自己说,“嘿,它们好像把什么事情都推在比尔身上,我可不做比尔这个角色。说真的这个壁炉很窄,不过我还是可以踢那么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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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,你这个傻爱丽丝!”她又回答自己,“你在这儿怎么上学呢?哎唷,这间房子差点儿装不下你,哪里还有放书的地方呢?”
她就这样继续说着,先装这个人,然后又装另一个人,就这样说了一大堆话。几分钟后,她听到门外有声音,才停止唠叨去听那个声音。
“玛丽·安,玛丽·安!”那个声音喊道,“赶快给我拿手套,”然后是一连串上楼梯的脚步声。爱丽丝知道这是兔子来找她了,但是她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比兔子大了一千倍,因此还是吓得发抖,哆嗦得屋子都摇动了,
兔子到了门外,想推开门,但是门是朝里开的,爱丽丝的胳膊肘正好顶着门,兔子推也推不动,爱丽丝听到它自语说,“我绕过去,从窗子爬进去。”
“这你休想,”爱丽丝想,她等了一会,直到听见兔子走到窗下,她突然伸出了手,在空中抓了一把,虽然没有抓住任何东西,但是听到了摔倒了的尖叫声,和打碎玻璃的哗啦啦的响声,根据这些声音,她断定兔子掉进玻璃温室之类的东西里面了。
接着是兔子的气恼声:“帕特!帕特!你在哪里?”然后,是一个陌生的声音,“是,我在这儿挖苹果树呢?老爷!”
“哼!还挖苹果树呢!”兔子气愤地说,“到这儿来,把我拉出来!”接着又是一阵弄碎玻璃的声音。
“给我说,帕特,窗子里是什么?”
“哟,一只胳膊,老爷!”
“—只胳膊!你这个傻瓜,哪有这样大的胳膊,嗯,它塞满了整个窗户呢!”
“不错,老爷,可到底是一只胳膊。”
“嗯。别罗嗦了,去把它拿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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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!现在已经太迟了!她继续长啊,长啊!再待一会儿就得跪在地板上了,一分钟后,她必须躺下了,一只胳膊撑在地上,一只胳膊抱着头、可是还在长,这时只得把一只手臂伸出窗子,一只脚伸进烟囱,然后自语说:“还长的话怎么办呢?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?”
幸运的是这只小魔术瓶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,她不再长了,可是心里很不舒服,看来没有可能从这个房子里出去了。
“在家里多舒服,”可怜的爱丽丝想,“在家里不会一会儿变大,一会儿变小,而且不会被老鼠和兔子使唤。我希望不曾钻进这个兔子洞,可是……可是这种生活是那么离奇,我还会变成什么呢?读童话时我总认为那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的,可现在自己却来到这童话世界了,应该写一本关于我的书,应该这样,当我长大了要写—本——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啊。”她又伤心地加了一句:“至少这儿已经没有让我再长的余地了。”
“可是,”爱丽丝想,“我不会比现在年龄更大了!这倒是一个安慰,我永远不会成为老太婆了。但是这样就得老是上学了。唉,这我可不情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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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真奇怪!”爱丽丝对自己说,“给一只兔子跑腿,我看下一步就该轮到黛娜使唤我了。”于是她就想象那种情景:“‘爱丽丝小姐,快来我这儿,准备去散步,’‘我马上就来,保姆!可是在黛娜回来之前,我还得看着老鼠洞,不许老鼠出来,’不过,假如黛娜像这样使唤人的话,他们不会让它继续呆在家里了。”
这时,她已经走进了一间整洁的小房间,靠窗子有张桌子,桌子上正像她希望的那样,有一把扇子和两、三双很小的白羊羔皮手套,她拿起扇子和一双手套。正当她要离开房间的时候,眼光落在镜子旁边的一个小瓶上。这一次,瓶上没有“喝我”的标记。但她却拔开瓶塞就往嘴里倒。她想,“我每次吃或喝一点东西,总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。所以我要看看这一瓶能把我怎么样。我真希望它会让我长大。说真的,做我现在这样一点儿的小东西,真厌烦极了。”
小瓶真的照办了,而且比她期望的还快,她还没有喝到一半,头已经碰到了天花板,因此,必须立即停止,不能再喝了!否则脖子要给折断了。爱丽丝赶紧扔掉瓶子,对自己说:“现在已经够了,不要再长了,可是就是现在这样,我也已经出不去了。嗨!我别喝这么多就好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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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是那只小白兔,又慢慢地走回来了,它在刚才走过的路上焦急地到处审视,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,爱丽丝还听到它低声咕噜:“公爵夫人呵!公爵夫人,唉!我亲爱的小爪子呀!我的小胡子呀!她一定会把我的头砍掉的,一定的!就像雪貂是雪貂那样千真万确!我是在哪儿丢掉的呢?”爱丽丝马上猜到它在找那把扇子和那双羊皮手套,于是,她也好心地到处寻找,可是找不见,自从她在池塘里游荡以来,好像所有东西都变了,就是那个有着玻璃桌子和小门的大厅也都不见了。
不一会,当爱丽丝还在到处找的时候,兔子看见了她,并且生气地向她喊道:“玛丽.安,你在外面干什么?马上回家给我拿一双手套和一把扇子来。赶快去!”爱丽丝吓得要命,顾不得去解释它的误会,赶快按它指的方向跑去了。
“它把我当成它的女仆了,”她边跑边对自己说,“它以后发现我是谁,会多么惊奇啊!可是我最好还是帮它把手套和扇子拿去——要是我能找到的话。”她说着到了一幢整洁的小房子前,门上挂着一块明亮的黄铜小牌子,刻着“白兔先生”。她没有敲门就进去了,急忙往楼上跑,生怕碰上真的玛丽.安,如果那样的话,她在找到手套和扇子之前就会从这个小屋里被赶出来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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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走了,多遗憾哪!”当老鼠刚走得看不见了时,鹦鹉就叹息着,老螃蟹趁这个机会对女儿说:“哦,我亲爱的,这是一个教训,告诉你以后永远也不要发脾气。”
“别说了,妈!你这样罗嗦,就是牡蛎都忍耐不了。”小螃蟹耐着小脾气说。
“我多么希望我的黛娜在这儿呀!”爱丽丝自言自语地大声说,“她一定会马上把它抓回来的!” “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下,那么,黛娜是谁呢?”鹦鹉说。
爱丽丝随时都乐意谈论她心爱的小宝贝,所以她热心地回答:“黛娜是我的猫,她抓老鼠可是好样的,简直想象不出来。嘿,我还希望你看到她怎么抓鸟的哩,她只要看见一只鸟,一眨眼就会把它吃到肚子里去的!”
这话惹得大家十分惊慌,有些鸟急急忙忙离开了,老喜鹊小心地把自己裹严,解释道:“我必须回家了,今晚的空气对我的喉咙不合适。”金丝鸟发抖地对它的孩子说:“走吧!我亲爱的,你们早该睡觉了。”它们全都在各种借口下走掉了。不久,又只剩下爱丽丝孤单单的一个人了。
“我要是刚才不提到黛娜就好了!”爱丽丝忧郁地对自己说,“这里好像没有一个喜欢她的,唉!只有我知道她是世界上最好的猫!啊,我亲爱的黛娜,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见到你呢!说到这里,可怜的小爱丽丝的眼泪又出来了,她感到非常孤独和懊丧,过了一会儿,总算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,她巴望地抬头看看是谁来了,希望老鼠改变主意,回来讲完它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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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丽丝没有听清这句话,她看着老鼠的尾巴纳闷了:“它确实是根长尾巴,可为什么说尾巴是悲伤的呢?”老鼠讲故事的整个过程中,爱丽丝还一直为这个问题纳闷,因此,在她脑子里就把整个故事想象成这个样子了:
“猎狗对屋子里的一只老鼠说道:‘跟我到法庭去,我要把你控告,我不睬你的辩解,要把你审判。因为今晨我没事干,所以我要跟你捣捣蛋。’老鼠对恶狗说:‘这样的审判,既没有陪审员,又没有法官,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,恶狗说:‘我就是陪审员,我就是法官,我要亲自执法审判,我要判处你的死刑!’”“你没有注意听,”老鼠严厉地对爱丽丝说,“你在想什么呢?”“请原谅!”爱丽丝似乎理亏似地说,“我想你已经拐到第五个弯了吧!”“我没有弯!”老鼠非常生气地厉声说。
“你要个碗(弯)!”爱丽丝说,由于她总是热心帮助别人的,因此就焦急地四周寻找,“哦,让我帮你找找看。” “我不吃你这一套,你的这些废话侮辱了我!”老鼠说着站起来就走。
“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!可是你也太容易生气了!”可怜的爱丽丝辩解着说。
老鼠咕噜了一声没理她。
“请你回来讲完你的故事!”爱丽丝喊着,其他动物也都齐声说:“是啊!请回来吧!”但是,老鼠只是不耐烦地摇着脑袋,步子走得更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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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丽丝真不知该怎么办了,她无可奈何地把手伸进了衣袋,嘿!拿出了一盒糖果,真幸运,还没给咸水浸透,她就把糖果作为奖品,发给了大家。正好每位分到一块,只是她自己没有。 “可是她自己也应该有一份奖品啊!”老鼠说, “当然啦,”渡渡鸟非常严肃地回答,“你的口袋里还有别的东西吗,”它转向爱丽丝问道。 “只有一个顶针了。”爱丽丝伤心地说。 “把它拿来。”渡渡鸟说, 这时,大家又围住了爱丽丝,渡渡鸟接过顶针后又严肃地递给了她,说:“我们请求你接受这只精致的顶针,”它刚结束这句简短的讲演,大家全都欢呼起来了。
爱丽丝认为这些事情全都非常荒唐,可是它们却十分认真,她也不敢笑,一时又想不出说什么话,只好鞠了个躬,尽量装得一本正经地接过了顶针。
下步是吃糖果了,这又引起一阵喧闹,大鸟们埋怨还没尝到味儿,糖就没了,小鸟们则被糖块噎着了,还得别人替它拍拍背。不管怎么说,最后,糖果总算吃完了,这时它们又围成一个大圈坐下来,请求老鼠再讲点故事。 “你记得吗,你答应过讲你的历史,”爱丽丝说,“你为什么恨……恨‘M’和‘G’呀,”她压低声音,说完了这句话,她怕说出猫和狗这两个字惹老鼠生气,于是只说出猫和狗两字的拼音字头。 “我的故事是个结尾悲伤的长故事,”老鼠对爱丽丝叹息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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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说的是,能让我们把湿衣服弄干的最好办法,是来个会议式的赛跑。”渡渡鸟恼怒地说。
“什么是会议式赛跑?”爱丽丝问,爱丽丝本来不想多问,因为渡渡鸟说到这里停住了,似乎想等别人问似的,而偏偏又没人问它。
渡渡鸟说:“对,为了说明它,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们亲自做一做。”(由于你在冬天也许会想起来玩这种游戏,所以我在这里告诉你渡渡鸟是怎么做的。)
首先,它划出个比赛路线,有点像个圆圈,它说:“具体形状没关系的。”然后,这一大群家伙就在圈子内散乱地站着,也不用说“—,二,三,开始!”而是谁想开始就开始,谁想停下,就停下,所以,要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束是不容易的。它们跑了大约半个小时,衣服大体上都干了,渡渡鸟就突然喊道:“比赛结束了!”听这话,它们都喘着气围拢过来,不停地问:“谁赢了?”
这个问题,渡渡鸟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能回答。因此,它坐下来,用一个指头撑着前额想了好长时间(就像照片上莎士比亚的那种姿态),这段时间里大家都安静地等待着。最后,渡渡鸟说:“每人都赢了,而且都有奖品!” “谁给奖品呢?”大家齐声问, “她重当然是她啦!”渡渡鸟用一个手指头指着爱丽丝说。于是,这一大群立即围住了爱丽丝,胡乱喊叫着:“奖品!奖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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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!”鹦鹉打着哆嗦。
“请原谅!”老鼠皱着眉头说,但仍然很有礼貌地问:“你有什么话吗?”
“我没有啥说的!”鹦鹉急忙答道。
“我以为你有话要说哩!”老鼠说,“我继续讲,这两个地方的伯爵埃德温和莫卡都宣告支持威廉,甚至坎特伯雷的爱国大主教斯蒂坎德也发现这是可行的……”
“发现什么?”鸭子问,
“发现‘这’,”老鼠有点不耐烦地回答,“你当然不知道‘这,的意思。”
“我发现了什么吃的东西时,当然知道‘这’是指什么。‘这’通常指一只青蛙或一条蚯蚓,现在的问题是:大主教发现的是什么呢?”鸭子还不停地呱啦着。
老鼠一点也不理睬,只是急急忙忙地继续讲:“……发现与埃德加.阿瑟林一起去亲自迎接威廉,并授予他皇冠是可行的,威廉的行动起初还有点节制,可他那诺曼人的傲慢……,你感觉怎么样了?我亲爱的。”它突然转向爱丽丝问道。
“跟原来一样的湿。”爱丽丝忧郁地说,“你讲这些一点也不能把我身上弄干。”
“在这种情况下,我建议休会,并立即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。”渡渡鸟站起来严肃地说。
“讲英语!”小鹰说,“你这句话的意思,我连一半都听不懂!更主要的是我不相信你自己会懂,”小鹰说完后低下头偷偷笑了,其它一些鸟也都偷偷地笑出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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集合在岸上的这一大群,确实稀奇古怪——羽毛湿了的鸟、毛紧贴着身子的小动物等等,全都是湿淋淋的,横躺竖卧的,显得很狼狈。
重要的是:怎样把身上弄干,对这个问题,他们商量了一会儿。过了几分钟,爱丽丝就同它们混熟了,好像老相识似的。你瞧,爱丽丝已经同鹦鹉辩论了好长时间了,最后鹦鹉生气了,一个劲儿地说:“我比你年龄大,也就肯定比你知道得多。”可爱丽丝不同意这点,因为爱丽丝压根儿不知道它的年龄,而鹦鹉又拒绝说出自已的年龄,她们就再没话可说了。
最后,那只老鼠——它在它们中间好像很有权威似的——喊道:“你们全部坐下,听我说,我很快就会把你们弄干的!”他们立即都坐下了,围成一个大圈,老鼠在中间,爱丽丝焦急地盯着它,她很清楚,如果湿衣服不能很快干的活,她会得重感冒的,
“咳,咳!”老鼠煞有介事地说:“你们都准备好了吗?下面是我要说的最干巴巴的故事了,请大家安静点。‘征服者威廉的事业是教皇支持的,不久就征服了英国,英国人也需要有人领导,而且已经对篡权和被征服都习惯了。梅西亚和诺森勃列亚(海西亚Mercia和诺森勃利亚Northumbria是英国的两个古国。)的伯爵埃德温和莫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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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说了,真的!”爱丽丝说着,急忙改变了话题,“你……喜欢……喜欢……狗吗?”老鼠没回答,于是,爱丽丝热心地说了下去,“告诉你,我家不远有一只小狗,—只眼晴明亮的小猎狗,你知道,它长着那么长的棕色卷毛。它还会接住你扔的东西,又会坐起来讨吃的,还会玩各式各样的把戏,它是一个农民的,你可知道,那个农民说它真顶用,要值一百英镑哪!说它还能杀掉所有的老鼠……哦,亲爱的!”爱丽丝伤心地说,“我怕又惹你生气了。”老鼠已经拼命游远了,它游开时,还弄得池塘的水一阵波动。
爱丽丝跟在老鼠的后面柔声细气地招呼它:“老鼠啊,亲爱的,你还是回来吧,你不喜欢的话,咱们再也不谈猫和狗了!”老鼠听了这话,就转过身慢慢地向她游来,它脸色苍白(爱丽丝想一定是气成这样的),用低而颤抖的声音说:“让我们上岸去吧,然后我将把我的历史告诉你,这样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也恨猫和狗了。”
真是该走了,因为池塘里已经有了一大群鸟兽,有一只鸭子、—只渡渡鸟(一种现已绝种的鸟,原产非洲毛里求斯。)、一只鹦鹉,一只小鹰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。爱丽丝领着路,和这群鸟兽一起向岸边游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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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许它不懂英语,”爱丽丝想,“她是同征服者威廉(威廉(1027或1028-1087)原为诺曼第(现法国的诺曼第半岛)公爵,后来征服并统一了英国)一起来的,”(尽管爱丽丝有些历史知识,可搞不清这些事情已经多久了。)于是,她又用法语说:“我的猫在哪里,”这是她的法文课本的第一句话。老鼠一听这话,突然跳出水面,吓得浑身发抖,爱丽丝怕伤害了这个可怜的小动物的感情,赶快说:“请原谅我!我忘了你不喜欢猫。”
“不喜欢猫!”老鼠激动而尖声地喊着,“假如你是我的话,你喜欢猫吗?”
“也许不,”爱丽丝抚慰着说,“别生我的气了。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看到我的猫——,黛娜,只要你看到她,就会喜欢猫了,她是一个多么可爱而又安静的小东西呀。”爱丽丝一面懒散地游着,一面自言自语地继续说,“她坐在火炉边打起呼噜来真好玩,还不时舔舔爪子,洗洗脸,摸起来绵软得可爱。还有,她抓起老鼠来真是个好样的……,哦,请原谅我。”这次真把老鼠气坏了。爱丽丝又喊道:“如果你不高兴的话,咱们就不说她了。”
“还说‘咱们’呢!”老鼠喊着,连尾巴梢都发抖了,“好像我愿意说似的!我们家族都仇恨猫,这种可恶的、下贱的、粗鄙的东西!再别让我听到这个名字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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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愿我刚才没哭得这么厉害!”爱丽丝说话时来回游着,想找条路游出去,“现在我受报应了,我的眼泪快要把自己淹死啦!这又是桩怪事,说真的,今天尽是怪事!”
就在这时,她听到不远的地方有划水声,就向前游去,想看看是什么,起初,她以为这一定是只海象或者河马。然而,她一想起自己是多么小的时候,就立即明白了,这不过是只老鼠,是像自己一样滑进水里来的。
“它来有什么用处呢?”爱丽丝想,“同一只老鼠讲话吗?这井底下的事情都是那么奇怪,也许它会说话的,不管怎样,试试也没害处,”于是,爱丽丝就说,“喂,老鼠!你知道从池塘里出去的路吗?我已经游得很累了。喂,老鼠!”爱丽丝认为这是同老鼠谈话的方式,以前,她没有做过这种事,可她记得哥哥的《拉丁文语法》中有:“一只老鼠……一只老鼠……喂,老鼠!”现在这老鼠狐疑地看着她,好像还把一只小眼睛向她眨了眨,但没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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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话时,无意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,见到一只手上戴了小白兔的白羊羔皮手套,她奇怪极了,“这怎么搞的?”她想,“我一定又变小了,”她起来走到桌子边,量一量自己,正像她猜测的那样,她现在大约只有二英寸高了,而且还在迅速地缩下去,她很快发现是拿着的那把扇子在作怪,于是她赶紧扔掉扇子,总算快,要不就缩得没有了。
“好险呀!”爱丽丝说。她真的吓坏了,但总算自己还存在,因此很高兴,“现在,该去花园了!”她飞快地跪到小门那儿,但是,哎哟,小门又锁上了,小金钥匙像从前一样仍在玻璃桌子上。“现在更糟糕了,”可怜的小爱丽丝想,“因为我还没有这样小过,从来没有!这太糟了!太糟了!”
她说话时,突然滑倒了,“扑通”一声,咸咸的水已经淹到她的下巴了。她第一个念头是掉进海里了。她对自己说:“那么我可以坐火车回去了,”——爱丽丝到海边去过,看到海滨有许多更衣车,孩子们在沙滩上用木铲挖洞玩。还有一排出租的住房,住房后面是个火车站——然而不久,她就明白了,自己是在一个眼泪的池塘里,这是她九英尺高的时候流出来的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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